关灯
护眼
    周云辜听她这话里语气内容,像极了那些没个正形又偏爱惹是生非的纨绔,他生生给气笑了。

    “我若要你负责呢?”

    他说这话时,没几分好神色,倒叫人分不清他话里意思。

    杳杳一个激灵。

    她一时兴起,嘴里没个拘束,却又忘记这位爱打蛇跟杆儿上了。

    顾不得尴尬羞恼,她只好声好气地想将人先哄住。

    杳杳:“那你都开口了,我自然是不敢不负的。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灵机一动。

    “只是咱们二人来日方长,倒不急着这一时。哎呀,今日月色正好,没来由地谈论些扫兴的话题做什么。”

    周云辜只掀了掀眼皮。

    月色是正好,月亮都躲进厚厚的云层里,朦胧着只露了个边儿。

    月亮都替她害臊。

    周云辜却懒得再说她,思绪有些飘远了。

    她惯常是这样,不该忘的她偏要忘,自己不乐意记得的也装着傻忘掉。

    算了,自己又同她较得什么真。

    他抱着她,由着她一张小嘴在耳边叭叭着些胡话,一路回了她自个儿的小院,正好撞见银杏在屋前急得跟个没头苍蝇似地打转。

    周云辜正要放她下来,银杏却眼尖地瞧见了他二人。

    “周公子,您这是?”银杏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他怀里确实还有个人,看服色,是她丢了的小姐没错儿。

    她方才估摸着杳杳快睡醒了,去小厨房给她端一直温着的糖水,回来一瞧,人竟然没了。正要到处去寻,杳杳就在周云辜怀里给抱回来了。

    杳杳听见银杏的声音,挣扎着要下来,周云辜抿抿唇,却不放她下地,只抱着她一路进了屋内。

    “夜晚湿气重,以后别再光着脚胡闹。”

    杳杳好似听见他这样对她说了一句,声音很温柔,轻得一晃而过。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酸涨涨,仿佛有什么东西悄落地生根,发了芽。

    周云辜将她放下,对银杏点点头示意,就离开了。杳杳却一直愣愣地,像是没回过神。

    银杏在一旁,面色古怪,似乎是憋得狠了,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杳杳发呆。

    “小姐?这是什么情况呀?你怎么,他怎么,”银杏急得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你们怎么就抱到一起了?!”

    “啊。”杳杳慢半拍回过神来,“哦,你说这个啊。”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依旧有些茫然得回不过神来。

    “嗯嗯。”银杏见没了下文,又急起来了,“所以今天怎么回事?小姐,我就说他待你不寻常,你还不信——”

    杳杳却没听她的,皱眉思索着什么。

    银杏紧接着又道:“我早先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周公子他八成是喜欢你!”

    杳杳脑子里此时却想到了关窍,她苦着脸望向银杏,幽幽开了口。

    “先别猜什么他是不是喜欢我了,我这有个更要紧的事儿”

    银杏就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杳杳:“他如何,我是真不敢猜,可我觉着我好像有些”

    她停顿,银杏也跟着她的节奏屏住了气。

    杳杳:“有些喜欢上他了。”

    她说完,反倒松了一口气,整个屋子跟着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好一会儿,银杏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啊,这样。”

    杳杳沉重地点头。

    银杏这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小姐,那你打断我做什么,我是真的觉着周公子他也喜欢你啊!”

    杳杳早捂上了耳朵。

    她不听!呜呜。她不想猜,也不敢猜。

    闹哄哄地收拾完一切,杳杳重新躺回床上,银杏替她熄了灯。

    一切重归寂静,她终于有空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心思。想着有关周云辜的每个细节,还有时而从银杏那里听来的话,她突然对某种可能性产生了期待。

    她窝在被子里,有些热,就探出手来将被子弄得松散些,又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