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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年轮,这就是你给我谱得好命啊?”

    杳杳这般问着,司年轮难得无语了片刻。

    “小祖宗,你那是自己造的孽——”

    说到一半住了口。

    杳杳又急又气,拿眼睛瞪他。

    “我不说,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地。”司年轮却视若无睹,只一个劲儿往余辞身后躲。

    这段日子他同余辞熟识了,才知道原来余辞心软又好讲话,虽然往日里看着冷面无情的,实则是个最为心软的,时常来他这里看那些凡人命格,看得唏嘘不已。

    果然余辞纵使无奈,却也护着她,将杳杳拦上一拦,劝对方冷静。

    杳杳抿着唇,并未得寸进尺,却也不肯示弱,就这样僵持不下。

    司年轮躲在余辞身后,叹了一口气,又道:

    “真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吧,查到什么算什么。反正别想从我这儿问。”

    杳杳气不过。但兴许是因为自从扯上与周云辜有关的事情后,司年轮就总是这样一副模样,但凡透露出点儿不同寻常的讯息来,就立马捂住了嘴不肯再多说半个字,徒留下一堆疑惑给杳杳。

    她见从司年轮这儿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杳杳想了不过一瞬,又看了一眼司年轮,转头便捏了个诀,身影消失在原地。

    司年轮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真是怪自己这张嘴,总是一时口快就透露出些信息,还好他反应也不慢,总归守住了关键。

    他这厢心有余悸,余辞却在一旁起了好奇。

    余辞问起司年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年轮想了想,回忆道:“之前都同你说了哪些?”

    余辞也只是知道杳杳闹过一趟地府,说是要去捞个什么死于非命的凡人的魂儿。而后来杳杳月余没有音信,她上门去找她时才发现生魂缺了一缕,等那魂儿回来时她又似是神魂受创陷入昏迷。

    余辞这才从司命这儿听说,杳杳是为了个凡人专程入了一趟轮回,说是要以凡人身份同对方来个一世姻缘权作了了遗憾。

    她当时唏嘘不已。

    想当初杳杳可是对于情爱之事一窍不通的。偶尔听说个神仙之间的有关于情爱的秘辛,闻着落泪见者伤心之时,她总是一派茫然,说为何要为这些事情伤神;偶尔还会祈祷神仙们不要落下心结叫她去替他们解梦收拾烂摊子。

    因而当杳杳竟好似陷入情关,同一位凡尘中人纠缠不清之时,余辞是很震惊的。

    而司年轮这儿还有更让她震惊的消息。

    他说:“你知道的就这些?那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何要下界?”

    余辞迟缓片刻,摇摇头。

    “哈。”司年轮便继续道:“在此之前,她为那凡人的前一世屡次改命,都是无果,最后那人被天道的雷劫收了去。她当然不甘心啊。结果追着那位凡人跑了两世,两次都把自己折腾得不轻,又是受反噬又是神魂受损昏迷。也就这位小祖宗不长记性了。”他说完一长串话,顿了顿,谨慎补充道:

    “其实那凡人我一直留意着。你知道吗?她替人家改命不成的那一世,凡人入了轮回,竟然是没有喝那碗忘川水熬的孟婆汤,带着记忆进了下一世。”

    司年轮这回学聪明了,说话过了脑子,理智战胜了分享欲,却还是忍不住将这桩连孟婆都没发现的秘闻悄悄讲给余辞听了。

    余辞惊讶,睁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便继续道:“所以后来那凡人带着前世的记忆投了胎,一门心思要为了见她去修仙,这才连累了她的命格。”

    不过他也只能透露到这里。

    余辞听完沉默了半晌,消化了一下这短短几番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

    竟是如此。

    她想起杳杳去闯忘川那一日,她正巧碰上过对方。

    想来那位凡人是因着忘川之地被杳杳搅乱了,这才避过了那碗汤罢。

    她顿了顿,迟疑道:“那我们就这样瞒着她?”

    司年轮:“不瞒怎么着?她仙力受反噬亏损,神魂也受创,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又给那轮回中的凡人惹来一串变动与麻烦,无论哪一方都讨不到好的事儿,难道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她,鼓舞纵容她去继续折腾人家?”

    余辞:“你说得对。就是为了她好,也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了。”

    两个人一起唉声叹气。

    最后司命摇头晃脑地总结道:“因生果,果又生因,万物皆因我啊!”

    其实司命心也有点软的,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杳杳求得帮了忙开了后门,但是他心里还是死守着一些原则的。

    比如,这位神君的历劫本就是强行被添进天道轮回里的,不能乱,说好的阳寿一寸也不能多占,否则不光乱了天道,就连对那位神君,也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默然片刻后,余辞又挑起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