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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轻侯目光转动,身形忽然琼起,从大厅中央的一张桌下拿出一只造型精巧的香炉。香炉古朴,上面雕着精巧的花纹,里面正燃着一种特制的香料,香味淡然。此时依然青烟袅袅。他将香炉拿到汉子面前道,“既然你没有解药,那你们也和他们一样先休息休息。”说着将香炉放到汉子鼻端。

    汉子脸色大变,急忙闭住呼吸。但燕轻侯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手掌在他背上一拍,汉子不由自主的一呼一吸,一口烟雾被吸进鼻子。汉子大骇,没受伤的手向怀中摸去。

    燕轻侯的手比他还要快,东西刚刚出现就落入燕轻侯手里。看着手里这只黝黑的小小瓷瓶燕轻侯忍不住皱了皱眉,疑惑道,“这便是解药么?怎么用?”没有人回答,汉子已经回答不出话来了,他的目光已经模糊,身形摇摇欲坠。燕轻侯惊愕道,“这么快!”对旁边一青衣男子道,“你说这解药怎么用?”青衣男子身材短小形体消瘦,看起来如同一个书生,只不过眼神阴鸷,鹰鼻如勾。听得燕轻侯的话,忙答道,“给他闻闻就好。”

    燕轻侯揭开木塞,将瓶子放在灰衣汉子鼻端。灰衣汉子只觉一阵恶臭传入鼻子,忍不住一个喷嚏发出,跟着脑袋清明,只是目光有点迷离而已。燕轻侯看得点了点头,看来解药不假。对青衣汉子道,“你拿着这解药去帮他们清醒过来。”说着将解药塞在他手里。

    燕轻侯从新坐回桌子将彭霸西扶起,仔细观看着他的脸色。彭霸西身材魁梧,怎么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但在燕轻侯手中却轻如鸿毛,仅仅一只手便将他扶正。燕轻侯看着看着脸色突然一变,惊道,“霸西...你...”彭霸西双眼紧紧闭上,脸色依然红润,只不过额头的黑气却已经扩散到唇边。

    燕轻侯身形窜动,一个个查看,只见所有人都是一般症状。越看心中越发吃惊,满屋子数十人竟然中毒越来越深。青衣汉子依照燕轻侯的吩咐一个个的帮助众人,只听见屋子里喷嚏声不绝,一个个醒来,目光警惕的四处张望。燕轻侯默默看着,不知道为何,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而在此时他只觉体内真气蓦地一凝,身体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寒意。暗自骇然,‘销魂一炷香’果然霸道!终于轮到彭霸西,汉子将瓶子向他鼻端拿过去。

    “慢着。”燕轻侯突然叫道。青衣汉子吓的手一颤,瓶子差点没拿住。茫然回头看着他。燕轻侯一把将瓶子抢过来塞住。汉子小心翼翼的道,“侯爷这是...”燕轻侯却不说话了,眼睛微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人中的肯定是销魂一炷香,只是这解药...这解药得之未免容易了些!但是这些人又明明清醒了过来!难道自己心底的感觉是错误的?这几人背后的人难道如此好心?下完毒,又将解药留给他们等着自己抢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到底要对付的是我还是这些人?目的呢?

    他思绪越来越乱,彭霸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拿着解药的手将塞子揭开了又盖住。人围着桌子转来转去。醒来的江湖豪客依然显的昏昏沉沉,一边按着自己额头,一边茫然四顾,奇怪的是仿佛都没看见燕轻侯一般。

    突然,一阵瓷器碎裂声,桌椅倒塌声连续传来。燕轻侯抬头就看到灰衣汉子以及最先解毒的几人一起摔在了地上连着桌子也撞翻几张。他脸色变了变,扶起灰衣汉子一看,只见他口中不停吐出带血的白沫。双眼上翻,眼见是不活了。再扶起一个人看,这人正是峨眉派的静虚师太,可症状一般无二,燕轻侯试着往他身上度过去一股真气,可真气便如泥牛入海半分反映也没有。却是回天乏术。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眼见除了彭霸西一个也活不了。

    燕轻侯蓦地一声长啸,声音如同雄鹰凌空,直入九天,却又充满哀伤,充满无助,更充满着无边的愤怒。震的客栈灰尘簌簌落下,他身形闪动将几人抓到面前,怒喝道,“说,怎么回事?怎么才能救他们?”青衣男子张了张嘴,一丝黑血顺着嘴角流出,原来这个人早已中了毒,只不过现在才发作而已。

    燕轻侯一惊,手向旁边一个刀疤男子抓去,抓向他的咽喉。燕轻侯知道有一种**是藏在牙龈下面,关键时候咬破,是亡命之徒自尽时用的。可惜这个人嘴里除了满嘴黄牙,什么也没有,他的手一松开一样的黑血也留了出来,霎时气绝。燕轻侯看着同时气绝的几人,脸上渐渐苍白,仿佛突然老了十岁一般。叹息道,“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接道,“的确好手段,好狠的手段,恐怕昔年恶贯满盈的‘yín僧破空’的手段也比不了阁下的心狠手辣。”客栈布帘子掀开,一个横眉怒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一身劲装,要挎长刀,面目威严,一双眼睛就想一把出鞘的刀,尖刀。谁被他看着身上就像被人用刀在刮动,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凌厉之气。这种目光,估计谁也受不了。

    但燕轻侯不觉得,因为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是在刀光剑影下活过来的,真正的刀剑他都不怕,何况是目光。他不过是漫不经心的回头看着这个人,问道,“阁下这话是在说我么?”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莫非这里还有第二个活人?”燕轻侯奇道,“你莫不是认为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中年男子浓眉一立,喝问道,“难道不是?‘燕轻侯摇了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中年人目光紧紧逼视着他“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不成?”燕轻侯不答,眼睛在对方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那柄长刀之上。突然道,“阁下可是姓易?”中年人眉头一皱,道,“怎么?”燕轻侯道,“果然如此,看来阁下便是二十年前便名动江湖的‘关中神刀易阳停’”中年人道,“是又如何?”燕轻侯笑了笑“阁下莫非不认得我了?”易阳停道,“你。”目光在他身上一遍遍打量,突然脸色一变,悚然道,“燕轻侯?你是燕轻侯?”燕轻侯笑道,“看来易神刀记性不差,还记得燕某,自五台山一别...”易阳停蓦地摆手喝道,“慢。”燕轻侯道,“易神刀有话说?”易阳停冷冷道,“今日似乎不是叙交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