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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护卫护着慕容湗几人回到马车旁等候,半盏茶后仍不见前方开路之人回转,禁卫军里渐渐又起了躁动,李丙越皱眉就要喝止,正这是,只听几声高扬的马鸣凭空炸响,十几匹受过良好训练的枣红骏马发了疯似得四下逃窜起来。

    马鸣划破长空,异常刺耳,裹挟在朔风里好像诡异的怪兽在咆哮,几名禁卫军突然暴起,嘴里胡乱嘶喊着,抽出佩剑就朝自己脖颈抹去,血雾喷撒开来,那断脖处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山道,剩下的禁卫军如一盘散沙般四处奔逃起来,王府护卫唰一下抽出佩刀,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慕容湗几人密不透风的围在中间。

    祁信跨出几步厉喝道:“端王殿下在此,尔等何惧鬼怪!胆敢临阵脱逃者,斩!扰乱军心者,斩!”雄厚的嗓音中气十足,在寂静的山谷里反复回荡着,骚乱中的禁卫军也渐渐静了下来,各自捏紧手中的武器,警惕的打量起四周来。

    李丙越见端王身边的一介侍卫竟都有如此震慑力,暗自纳罕,再看这围在身边的锦衣护卫,皆是修长挺拔,眸光锐利如刀般警惕的戒备着四周,丝毫不被之前的异动影响,心下感慨这端王治军果然严明。

    四下静悄悄的,偶有不知名的鸟儿凄然惨叫,瘆的人头皮发麻。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哒哒声,众人凝目望去,朗朗月色下,隐约看到一匹棕色大马从前方弯道拐出来,马上好像骑着一人,氤氲水汽中看不真切相貌,只有那人身上铠甲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点亮光,马脖子上好像系着一个偌大的铃铛左右晃动着,禁卫军中有人欣喜道,“是秦将军!”

    祁信不敢放松警惕,往前跨了几步喝道:“前方何人?”

    那人并未做声,依旧坐在马上缓缓向前靠近。

    祁信皱眉,握紧腰间刀柄,再喝道:“阁下再不出声,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赤葑却在此时皱了皱眉。

    “他已经死了。”慕容湗淡淡道,薄唇微抿。

    众人一惊,再向前看去,正这时那山道拐角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拐出来一小队手持火把的禁卫军,痕坲赫然在最前列,待他们赶上前面的那匹马时,就连见惯大理寺各种血腥案件的痕坲也是轻呼出声,更遑论毫无防备的禁卫军士卒,有人乍然见到马上之人惊吓过度竟是摔下马去,这时那棕色大马已离大队人马不过一丈,在火把映照下,众人皆清清楚楚看到不远处的情景!那马上之人果然是秦汉,只是那端坐在马上之人却是自脖颈以上是空的!竟是无头之身!!而那头颅,却被根铁链穿过两耳系在马脖子上随着马的颠簸不断左右晃动着,七窍皆有黑血流出,此刻已经凝固在脸上,唇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那马本是通体白色,却被那脖颈处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棕红色!天气寒冷,鲜血都结成了冰,牢牢地冻在马儿身上,色泽鲜艳很是触目惊心。

    禁卫军中见领队将军如此诡异可怖的死状,早已都吓得魂飞魄散,因着祁信方才的喝令又不敢离了此地逃命,只能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慕容湗见这大内禁军竟这般军容胆色,虽知这批禁军来路可疑,心下也是十分不悦。

    韩子修面色有些发白,喉头滚动了一下,将中午吃过的膳食硬生生又吞了回去,瞥见不远处的赤葑一脸淡定的样子,他有些郝然,人家一个女儿家面对此等血腥场面都能淡定自若,他堂堂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又岂能如此不济。可是,韩某人是温尔尔雅的谋臣,可不是狄覃那样的武夫啊……呕……他真的好想吐……看到王爷那不怒而威的眼,韩子修实在没胆量在此时此地呕吐。

    见到痕坲下马走来,李丙越沉着脸问道:“痕兄,你们方才在前方勘察时未见到此马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