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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霜想要把老妪拉开,可奈何此人力气极大,反而被她拖着走了几步。

    听到辰霜挣扎之声,几人回头才见辰霜被人缠住,长风奋力一把推开了那老妪,却见辰霜的臂间已有清晰带血的抓痕。

    那老妪随之对二人诡异一笑,神神叨叨地跳着走远了。

    “她是个疯子,别理她。”宁远认出了那老妇人,沉声安慰道。

    辰霜定了定神,想起老妪惊恐的面容,问道:

    “她方才说,她有药,那是什么药?”

    “蓼木祭司会给大家发药,食了药之人便是得了山神庇佑,不会得怪病了。但是此药极其难得,数量极少,每每由太守抽签分发。”

    “蓼木祭司?这又是何人?”

    “蓼州百年来一直敬奉山神,历代祭司负责与神明通灵,佑护蓼州。”宁远言及此处语调温柔了下来。

    “那此任祭司,你可认识”

    “她与我,是一同长大的朋友……”言及此处,宁远眸中清光黯淡了下来,眉宇间涌动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忧愁,“但,那都是往事了。我已经多日未见她了。怎么都找不到……”

    辰霜不愿探人痛处,便引开话题道:

    “祭台被毁,祭司大人如何祭祀?”

    “蓼州的祭台本在汤家坟西面的崖边,自从被焚毁后,那一片便传闻被下了咒一般无人靠近。祭司大人便新建了祭台在罔山之上。”

    “罔山?那不是与回鹘交界之处。”沉思中的长风闻言,面带嘲讽道,“依杨岱所言,获罪于天,所以使蓼州遭致劫难,玄之又玄,如何信得?”

    “蓼州,确如太守大人所说,自三年前祭台无故被毁后,回鹘人突然就毁了我们的赖以贸易的厄无桥,太守府也是忽降天火,接着怪病开始传播,这一连串都不会是巧合吧。”宁远反驳道。

    “我向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个中蹊跷,查明便是。”长风沉吟片刻,又开口道,“说来,太守府中未免太过蹊跷,为何下人都是年长的哑仆?一般官宦人家,仆役年老便会放其归乡。宁远,你如何看呢?”

    宁远面色森然,眉头紧锁起来,回忆沉思后说道:

    “自我记事起,上任太守杨大人便已在位多年,当时太守府除正主外便都是哑仆了。他们在府中多年,也不曾另谋生路,即便已垂垂老矣,太守仁心,还是继续留其在府中侍奉。但我确有听说,上任太守初在位时,并非个个都是哑仆……不知从何时起,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长风冷冷说道:

    “若府中一个哑仆,或许是心善收留;若尽是哑仆,怕是有不可告人之秘密,欲掩人耳目……那么,太守府的秘密究竟为何呢?”

    良久,长风侧首望向一旁亦在沉思的辰霜,问道:

    “辰霜,你在想什么呢?可是有心事?”

    “我只是觉得,这个太守有些怪异。”

    “如何?”

    “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辰霜走到宁远身旁,轻声问道,“杨太守,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吗?”

    “一直如此,我并未觉得有何异样。只是自他三年前烧伤后,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次数就少了许多。”宁远一五一十地答道,“近年很多事,都是祭司打理的。”

    “为今之计,还是先救下城中患病的百姓们吧。我先去城中医馆看看。”语罢她看了一眼长风,像是等他接话说自己也要同去。

    “我有要事要办,凉生你先随宁远回去,帮我看看那名救回的女子。稍后大家在宁远住处会和再议吧。”长风望着辰霜略带讶异的表情,得意地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长风在好不容易在街角找到一间铁匠铺,从怀中掏出一支银簪放于桌前,又拿出一枚金子,递予铁匠眼前,仔细吩咐道:

    “有劳,帮我把这支银簪熔了,炼造一套纯银毫针。再打一把小巧的匕首。材料要最好的。”

    许久未营业的铁匠接过那支银簪,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用来束发冠的普通银簪,他盯着上面精细绝伦的纹路也是目瞪口呆,再掂了掂相当有分量的金子,不由咽了下口水,上下打量着这位出手不凡的少年。

    “客官稍后,即取,即取哈。”

    长风立在铁匠铺下等着取货时,回想着昨夜汤家坟的情景,不自觉地眼带笑意。一回头却看见飞奔来的凉生,眉头一皱,问道: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长风!不好了,你带回来的哪个女子,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各处都找了吗?”

    “在我住处四周都找遍了,没有她的踪迹。看样子,像是自己逃了。”宁远从后面跟上来,补充道,“我倒是隐约记得她,她并非蓼州人士,大约跟她阿娘十年前来的蓼州。”

    “那你可知她阿娘现在身在何处?”

    “她和她阿娘应是一直住在埋名巷。他阿娘瘫痪多年了,一直有赖祭司大人照拂。”

    长风想到辰霜还独身一人,神色担忧回道:

    “事不宜迟,我先去找辰霜,我们一块去埋名巷看看。那位姑娘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契机,必须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