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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圣上赐婚,这婚事十成八、九;再加上我往常也与他交好,知道他的秉性,相处之时,你多加逢迎,想来在这事上他是不会故意刁难你的。”

捋着长须,贾政先思忖了片刻,而后提点道:

“但有一点,你要谨记在心。

邦业兄(秦业,字邦业)一向清廉自律,对自己对家人都要求十分严格。即便有旨意在身,你也万万不可托大,摆出一副‘买女儿’的姿态。

否则,这十分之一的不成,就要牵扯到这上面。

若果真因此闹出不合,邦业兄还真有可能做出违逆圣意的事情来。”

脸色变得郑重,贾政十分严肃的说道:

“但他作为当今圣上潜龙时夹带的人物,怕也不会受到多重惩罚。反倒是你蔷哥儿,极有可能因此坏事,所以在这事上你万万不可大意。

你要知道,在邦业兄心中,他对乳.名为可儿的女儿是最为看重了。”

“政老爷所言,是在纳‘采择之礼’时,不可全都送一些黄白之物?”

贾蔷微微颔首,觉得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丈人又多了一些了解,不但和当今圣上鼎新帝渊源不浅,

连外面传言的“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些美谈也都非空穴来风。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好奇,若他未来的泰山真和皇上关系匪浅,又怎么会在鼎新帝执政后没有一飞冲天,反而被压在工部营缮清吏司多年?!

难道,是因为秦可卿的原因?

可秦可卿的身份若真如红学专家若判断的一样,那现阶段知道她真实背景的,普天之下也不会超过五人,鼎新帝又是如何知道的?!

贾蔷只感觉随着赐婚旨意下达,一大片汹涌澎湃的浪潮向他席卷而来,根本容不得他有丁点躲闪。

见他沉吟不语,似在思量什么,贾政只以为他是为这桩婚事发愁,忙安慰道:

“蔷哥儿,你也不用太过着紧。只要你能好好对待可儿,他定会对你万分满意的。”

虽然被贾政一番话打扰了思绪,可贾蔷总算回过神来,也知道在此刻思量此事不合适,便颔首说道:

“我听政老爷的吩咐也就是了。”

哪想,还没等贾政表态,老太君就摇了摇头,说道:

“若全听政儿的,也有些不妥。

毕竟这是圣人赐婚,不但皇家关注,还代表了荣、宁一脉的脸面,咱们不能让旁人小瞧了去,该有的珠宝首饰、金银黄白,总不能缺了。

我想那秦郎中能上朝为官,也不是一个死板之人,未必不会变通。政儿,这事就要你去和他好好分说分说了。”

“好的,母亲,我明白了。”

贾政觉得老太君说的也有道理,起码这件事情上有皇上赐婚,倒也不好真的表现太过随意。

“母亲,我倒是听闻圣人近二、三年来颁布了新的法令,在纳采之礼上有明确的数额规定。”

王夫人向贾蔷颔首致意,而后淡笑开口:

“百官纳采成婚,四品以上,绸缎、首饰限八数,食品限十品。五品以下减二,八品以下又减二。

若是母亲和老爷对采择之礼感到为难,不妨以圣上新的法规为准,想来,能得到秦郎中和圣上双方的满意。”

邢夫人点头附和:

“是啊母亲,这圣上赐婚,虽是一件要紧大事,可也不能太过兴师动众。毕竟圣人颁布新法在前,咱们成亲在后,若执意要大肆张罗,怕是会有违圣命。”

“诶,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没好气的插了一句,贾赦捋着长须,淡漠说道:

“圣上虽然颁发旨意的初衷是好,可你看看整个燕京城,有哪家勋贵的子嗣娶妻纳采是真按照这种规章制度办的?

也就你们,往日没出门打过交道,才会如此‘天真’!

真要是按照你们所言办了,怕是今日纳采,明日咱们荣、宁二府便会成为整个大周勋贵的笑话了。”

瞥了最末位的贾蔷一眼,贾赦淡声说道:

“要我说,蔷哥儿,有圣人旨意在,你无需顾忌太多。当全力以赴,做一场名满神京的豪华婚礼!

到时邀请四方宾客,先邀请北静王、东安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这四王;

再邀请镇国公、齐国公、理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这六公,有这一辈牌面人物,想来其他的勋贵侯爷也会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