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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两人的无语,后院显得格外寂静,高大樟树枝叶飘摇似在低语,便连那无知的连翘也收起了素日的任性,将花朵敛了起来。

    简文雍定睛看自己的儿子。外人看起来已是成熟有度,丰神俊秀,又甚得当今圣上器重,委以重任,但他毕竟仍只是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年。

    自己这些年故意不打理府内,也是想让他历练一番,幸而他是个出色的,没有自骄,待人谦逊有礼,样样事都能上手,府中上下,庙堂内外,对他皆是赞许有加。只是那个小女儿,因着当年玉虚子那一封书信,便自幼娇养,君行请的师傅看似不错,只希望她能学得几手防身本领,在外面不至受苦,即便真是受苦,那也是她个人造化。只是这件事尚不知如何对玉如交待,看来还得找君行过来商议才好。简文雍思至此,眉头不禁又锁了起来。

    伸手将简子其溢出的泪水轻轻擦掉:“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掉泪,为父不是说过男儿可以流血不能流泪么?”

    “爹爹教训的是!”简子其感觉到爹爹的手拂过,不禁有些羞愧。、

    “是不是爹爹对你们要求太严了?”简文雍温声问道。

    突然的慈爱倒让简子其有些不适应,“爹爹不要担心,孩儿自记事在便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倒是比爹爹还要严格一些。孩儿只是有些担心妹妹,不过爹爹也莫要过于担心,关于妹妹的事,太子殿下帮我找到紫太傅,紫太傅为她占卦,说她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听话中意思如果画儿离府,便该是小弟归期了。。。”简子其抬头望向爹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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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文雍听后沉思。半晌才道:“但愿如此!”

    “爹爹还有一事孩儿忘记禀报。。。”简子其忽然想起等在自己院中的那个雪衣少年,忙把前因后果略述一遍。

    “哦,竟然还有此等事,为父陪你走一遭看看!”简文雍拍了拍儿子肩膀,似是心急,快步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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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院中的秭归站了会,四处打量一圈,见小院清幽,松柏林立,颇显静致。室内摆设简朴,并不见半点奢华之色,心中暗叹。等半天不见简子其归来,便坐了椅上,慢慢品茶。看旁边侍立书童年龄不大,面容清秀却举止严谨,秭归便有意与他有一搭无一搭聊话。

    “小兄弟怎么称呼?”

    “非兄非弟,在下麒院书童文木!”书童文木性格内敛,疏于玩笑。

    “想不到堂堂三品统领居室竟如此简陋,你家少爷真是与众不同啊!”秭归却似起了聊兴,越发逗他。

    “哼!我家少爷幼从师训,现从父训,气度高华,自是与一般人大大不同!”文木看着秭归质地不凡的雪白衣衫,自鼻孔处微吐了口气,才接道,他把秭归当成了慕名结交的富家少爷。

    秭归也不气恼,又拣了大江南北的江湖轶事奇闻异俗一样样说着,他见多识广,看来这些年经历不少地方,把个文木听得一愣一愣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秭归在心底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