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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姐,这是怎么了?”苏鹿从厨房走出来,疑惑问道。

    “还不是我家那口子,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还穷大方,这个同事困难借出去一笔,那个同事老娘生病住院又借出去一笔,工资还没捂热乎呢,都已经没了一半,他也不想想我们自己过的什么日子,一家四口都还挤在三十平的老房子,大毛二毛念书,家里开销,哪样不要钱。”说到最后,黄姐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黄姐在这条街是出了名的性格泼辣,苏鹿还是头一回看到她的眼泪。

    但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对于这些婚姻中的烦恼就更是一窍不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笨拙的递纸巾。

    “害,你看我给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干嘛,帮我随便做点吃的吧,今天老娘也不伺候了。”

    苏鹿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看到今天送的菜里有新鲜的小青菜,苏鹿准备给黄姐做一个油泼面。

    油泼面必须得是手擀面才好吃地道,和面,醒面,擀面,苏鹿几乎是一气呵成,手法地道老练,没一会,又粗又宽的面条就出现在案板上。

    烫熟后,在面条上撒上葱花,肉末,花椒粉,盐,辣椒面等等,再淋上一瓢滚烫的热油。

    随着滋拉一声,油香味顿时蔓延开来,再在碗里放上烫熟的翠绿小青菜,一碗油泼面就完成了。

    坐在外面的黄姐闻着这个味道顿时激动起来。

    “这四油泼面的香味。”黄姐的陕西口音一下子脱口而出。

    苏鹿将面端出来放在她面前:“对,黄姐尝尝地不地道。”

    “闻着味就正宗。”

    黄姐挑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面条挂满汤汁,一口下去又香又辣。

    苏鹿自己调制的辣椒面更是别具风味,让人yu罢不能。

    吃着吃着,苏鹿发现黄姐竟又红了眼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是太辣了吗?”

    “没有没有。”黄姐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就是想我妈了,我妈做的油泼面也特别好吃。”

    苏鹿见过黄姐的妈妈,是个胖胖的很乐观的老太太,前年检查出肺癌,三个月都没熬过人就没了,苏鹿最后一次看到她是黄姐推着她回家过中秋节,那时候胖胖的老太太已经瘦的皮包骨。

    苏鹿当时还和她打了招呼,送了他们一盒自己做的月饼。

    结果当晚,救护车就将老太太接走了,凌晨时分,苏鹿隐隐约约听到了哭声,她推开窗户,正好看到从医院回来的黄姐夫妇。

    苏鹿询问老太太的病情,却得知老太太刚刚走了,他们是回来取备好的寿衣。

    苏鹿一下清醒了,心里说不出的沉重,她不是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却在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无力和无可奈何。

    等苏鹿回过神,黄姐已经将碗里的面吃完了。

    她擦了一把嘴,呼出一口气:“这顿饭吃的真痛快,谢了,小鹿。”

    “没事,黄姐,不生气了?”苏鹿笑了笑。

    黄姐摆摆手:“算了,这么多年了,凑合过吧,还能离咋的,不过钱我得让他要回来,不要回来今天晚上也别回来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