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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平沐浴完擦干了头发,穿上成风事先让人准备好的衣服,坐在桌榻前,一边摆弄着医箱,一边等着成风回来,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有些话她得和成风说明,混混沌沌的过往,总得问清楚才能早做打算。

    月下,成风裹着夜色和一席冷风,掀起帐子进入主帐的时候,入眼便是成平坐在榻前的景象,帐中昏黄的烛光下,成平的脸庞愈发柔和,纤细的双手正擦着银针,头发简单的窝在脑后,脖颈掩在淡粉的衣裳里,听见声响后,转身看见成风后笑了笑,然后抬手招了招让他过去。

    成风抬手随手放下主帐的层层帘布,厚重的帘幔垂下,把月色挡在外面,似乎把那些兵荒马乱与游移不定一起都挡在了外面。

    接着快步上前,走到矮塌边弯下腰,伸手捧起成平的脸,不由分说深深地吻了上去,曾经的恐惧、绝望与不甘此刻都溺在这个吻中,成平有些惊讶地睁着眼睛,可看着成风靠近的脸,想着这些年的思念,算了,就这样吧,先这样吧,她放弃原本想做的挣扎,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缓缓抬起,攥紧了成风的外袍,成风感觉她的动作,双手移到成平的后背,托着她慢慢的从矮榻上起身,然后再次弯腰把人抱了起来,一同走进了内帐,成平再次睁眼看着成风的脸,接着右手覆了上去。

    床头的烛光随着起伏的床幔一同摇曳,帐外月色春光找不到有情人的双眸,等到月亮落下,云雨停歇,成风抱着怀里的成平发出了轻轻地喟叹。

    “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带走,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成风低头,眼神炙热又疯狂的看着她,说道。

    “阿风,我们…我们…如今这样了,有些话我想问你。”成平抬起头有些承受不住成风疯狂的眼神,垂眸想了一下,再次抬眼看着成风的眼睛说道。

    闻言,成风换了姿势,抱着怀中人一起坐了起来,把枕头垫好抱着人靠在床上说话。

    “平儿,我说,你听。”成风把成平抱在怀里,紧了紧手臂,成平的耳朵贴着成风的胸口,一声一声的心跳,真实又温暖。

    “三年前,我赶到临城时,寻你的时候,在尸堆里发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头颅,上面插着我送你的那枚钗子,之后,就病了”最后一声病了又轻又缓,成平想要抬头却被成风按了下去,只是病了而已,他不想成平担心,被按住的成平只能再次趴在他怀里。

    “之后病了数十日,是大哥和辰州的华夫人把我救了回来,临城的事情当时不止有蛮人,景雪他们沿途查看还发现了楚人细作,后来又一路追查,发现其中有一拨人来自盛都秦王府。”成风轻声的缓缓道来。

    “临城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盛都那边却把一纸诏书送到了秦州,让洪州总镇前往秦州接替赵毅的军队联合抗敌,洪州放进了蛮人,最后确是赵毅将军被替,另一边秦王还有赵王开始陆续往北疆动作,都一门心思打算盘想要迎娶北疆白家的嫡女,白丞。”提及白丞,成风顿了顿。

    “阿姐,从以为你死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以前我想着等边州收复,等得盛都翻案沉冤昭雪,那便是我功成身退之日,到时我可以带着你,一同找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相守到老。”声音缓缓低沉,成平看不见成风沉下来的脸色。

    “临城之后,我明白了,那年除非我死在了渭城的乱葬岗,否则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安宁和功成身退的一天,五皇叔李恒暗中给我支援,寻找精英送到我身边培养,怀甫先生冒着危险教导我,宋景违背祖训带着淼安堂救治我,秦州的赵毅、岐州的高湛,盛都城外黄土里的父母,边州数万亡魂中我的祖父一家,跟着我四处打着天下的明义堂一众兄弟,若我退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登上顶峰,不然谁都守不住。”成风垂首看着成平的发顶,成平顺势握住成风的手,轻轻地揉了揉。

    “之后的日子,我不再幼稚的想让盛都养尊处优的皇祖父,还有佛面黑心的叔父们给父亲翻案,清白、忠心那些,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要把这天下拿过来,自古胜者王,败者寇,成者为尊。”成风的脸色愈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