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几杯酒下肚,陈诚还很清醒,穆亦心却怕他醉了,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找代驾,或者让他家里的人把他拖走。

    陈诚叹口气,说:“你把礼物收下,我就走,你不收礼物,我就把自己当礼物留在你这里。我要去睡床。”

    “等一下,”穆亦心纠正他,“不可以,我的房子,从来不留男人过夜,从不。你也不例外。你可以坐在我家里喝酒到深夜,已经算是我的极限了,你不可以蹬鼻子上脸,不可以的,做人还是要留一点下次见面的余地的。”

    陈诚白他一眼,说:“那么清高,以前怎么会跟安迪同居的?”他顿了顿说:“安迪哪一点比我强,你可以接受他做你的男友,我却不可以?”

    穆亦心遗憾地笑了笑,说:“不,他没有比你强,他只是,在我年纪还轻的时候,找到我,说爱我,我那个时候人生比较失意,需要一点肯定和安慰,换作现在,他不可能是我男友。说白了,时间的错,不是人的问题。”

    陈诚有点得到安慰,继续问:“这么说,你也没有很爱他,这么多年,没有恋爱,不是因为对他念念不忘哦。”

    穆亦心坦诚:“不是,我只是忙碌,你是在你父亲医院里做一个高级的螺丝钉就好,而我是创建了‘理想国’的神奇之手,我只是忙于事业,不想被其它的扰乱了心神。”

    陈诚仿佛很放心,但是,又加紧问一句:“事业固然重要,你就真的没有想过组建一个家庭,有儿女在身边环绕的感觉吗?”

    穆亦心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红酒杯说:“尊敬的穆亦心女士,你能力有限,姿色平常,能有一份养活自己的事业要心满意足,不可以人心不足蛇吞象。清醒点,喝了它。”

    陈诚一把夺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说:“我现在明白,原来最荒谬的事情是自己pua自己,穆亦心,你把自己都快熬枯萎了。”

    然后,他拿出一朵玫瑰花,用手指头摩挲着花瓣,说:“穆亦心,我可以吻你吗?”

    穆亦心一愣,回答:“不可以。”

    陈诚笑了笑,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穆亦心犹豫了一下,说:“也许,不是;也许,是。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明白自己的心。”

    陈诚淡淡地笑了,说:“给我们的酒杯都倒上酒,再次庆祝一下你的生日。”

    于是,红酒映照着玫瑰,入了酒杯,他们碰杯,酒又入了他们的胃。

    陈诚站起来,由衷地说:“生日快乐,穆亦心,你最想要生日礼物的是什么?”

    穆亦心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每年许愿‘心想事成,不劳而获’,是不是跟我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因为知道许愿没用,所以,许个大的。嘿嘿……”穆亦心还没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诚看着她笑得难得这么开心,其实穆亦心笑起来比冷淡的样子灵动多了,她大概是职业缘故,看起来有些死板,但是靠近后,发现她其实是很活泼的。

    他接着说:“想听听我的心愿吗?”

    穆亦心点头说:“好啊,好啊。”

    陈诚说:“我生日的时候,慢慢告诉你。”

    穆亦心白他一眼,说:“你这就没意思了。”

    然后她打算站起来,但是,她被拉近了陈诚的怀里。陈诚热切地说:“我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就现在。”穆亦心想把自己捋直,还有站直,又被陈诚袖长而干燥的右手搂过脖子,左手托住她的腰身,给了她一个法式深吻,直接把穆亦心吻得天晕地旋的。

    被深吻过的穆亦心面色上一抹潮红,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花,与她平日里的淡雅从容完全两样。

    她震惊得几分钟内都没回过神,等她回过神,陈诚已经拎着大衣出门了,临出门前,他说:“穆亦心,我要娶你,这事就这么定了。”

    门砰的一声关了,穆亦心还是有点木木的,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桌上的没吃完的外卖,还在发着悠悠的清香的一束玫瑰,还有仍然在她桌子上的那串贵重的祖母绿项链,空酒杯,红酒,红酒味的吻。

    哇,穆亦心慢慢明白,自己是被陈诚偷亲了,自己还稀里糊涂,毫无反抗。啊,这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是性骚扰。

    气死了。

    但是,但是,为何自己也没有很生气呢?

    就像是一个很深的堰塞湖,突然从湖底冒了一个巨大的水泡上来,仿佛是湖底下的火山打了个嗝,然后整个湖面都起了涟漪的感觉,是否一如冯廷巳的诗词: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