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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撕开那片浓云,拽出月亮、找到星光。

    起码,走在这样夜色之中的画棠,是这么想的。

    她不喜欢黑色。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俊、一身墨。

    可她既看不来那通身的白、也不欣赏那遍体的黑。

    感觉不是太轻、就是太重。

    她只喜欢春季的新绿、夏季的火艳、秋季的金黄和冬季的蔚蓝。

    那都是点亮一个季节的开始。

    更是光耀整个岁月的鲜活。

    不过嘛……

    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夜色,但她却更愿意在这样的夜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

    而大部分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胡家村。

    本已稀疏的蛙鸣、蛐唱的声音,忽然连成了一片,听着格外的热闹。

    胡德的家中。

    “嗡嗡嗡”

    每晚数过银子才会睡的、此时正沉浸在美梦之中的胡老太太,忽然就被蚊子们叮咬得翻过来、滚过去。

    她困,她想睡,挠抓几下不想理。

    可那蚊子似乎有点儿多了,且个个都不放过她,她迷迷糊糊地想起身去打,却打不着,还更想睡。

    “这天杀的蚊子,怎么钻进帐幔的?叮死老娘了,真是吸血的玩意儿日夜不省心……”

    她终是被咬得受不住,掀开帐幔就想下床去点蜡烛,好找出那些该死的蚊子。

    忽然抬眼间,就看到一抹白影自屋中掠过。

    貌似……好像……

    浮着的?

    这一想法,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瞌睡都被吓跑了一大半。

    深深喘口气,她使劲揉眼睛,嘴里开始嘟囔。

    “别自己吓自己,就是眼花、就是眼花了。那个老不死的活着都得听老娘的,死了也不敢作妖的,没事的,没事的……”

    尽管一个劲儿地在给自己壮胆,可到底还是不敢再抬头去看。

    就嘟囔着,低头去找鞋。

    屋里很黑,她的脚摸索来、摸索去,没有踩到鞋子。

    低着头去看,也看不见。

    她就又开骂了。

    也不知道该骂谁,就乱骂一气。

    明明她睡前都把鞋子好好摆放在床跟前的,怎么就找不着了?

    好在骂着骂着,胆气骂出来了。

    她就伸手去摸。

    鞋子没摸到,却摸到个圆滚滚、凉冰冰、还有些湿乎乎的东西。

    “胡德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喜欢乱放东西。

    这把什么破烂玩意儿又胡塞到老娘的床底下来了?

    还这么凉?大夏天的能放住是怎么的?你个败家的玩意儿……”

    这不是她的东西,她就想着:是不是自家的儿子又捡了什么破烂回来、还塞在了她的床底下,就又开骂。

    没骂两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这会不会是儿子的藏钱罐子?

    那个老东西就喜欢把银子藏在罐子里,然后到处塞。儿子别的没学到,就这习惯学到他爹的了。

    想到这儿,胡老太太的心里猛地就乐开了花。

    一手抓着那个“罐子”,迫不及待的就光着脚跳下床,摸到火折子就去点亮了蜡烛。

    被困意扰得意识还有些儿迷糊的她,压根儿也没有去想:为什么大夏天的、罐子会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