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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棠一路走,一路碎碎念叨着。

    脚步不停,念叨不停。

    以前,真的是她太淘气了,太专注于外面的事情了。

    她啊,真的还没有好好地为父母尽过孝心呢。

    她错了,真的错了……

    忽然,耳后一道劲风袭来。

    可惜,她听不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她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七月十八日晚。

    季悠坐在书桌前,饮着孙老管家特意给他榨出的一杯清凉的西瓜汁,整理前近些时日收集到的消息。

    乔家查到了乔建奇是死于尚立峰之手。

    尚家猜到了淑妃和小皇子是死于乔家的报复。

    两家彻底撕破了脸。

    而太子也已经被幽禁,因为户部尚书袁良悦的夫人——陈氏的死,被查出是太子动的手脚。

    也查到了其中有礼部尚书的夫人——林氏、以及林府嫡女林玉茹的参与。

    林玉茹声名被毁。

    袁良悦自此和林府、吕府分崩离析。

    皇后那边什么也没有查到。

    皇帝乐得在背后看热闹,顺便,将右相乔文睿给留下了。

    继续留着他在右相的位置上发光发热,顺便和尚家、以及其余几家斗个你死我活去。

    可季悠并不看好这些事。

    六家盘根交错,百年来互为姻亲、倚仗,绝不是死个没用的纨绔少爷、一个正室夫人就能搅和得了的。

    不过由得他们闹,他们不消停,自己的目的才能真正达到。

    反正真相,只有自己清楚。

    想到他们查不出来的真相,想着自己一系列行动的目的,季悠就笑吟吟地烧掉了手里的纸条。

    心情很好地就睡觉去了。

    “哐、哐、哐!”

    夜半,三更锣响。

    季悠猛地坐起身子。

    他做了噩梦,很不好的噩梦,惊出他一背的冷汗。

    睁眼,跳下床。

    穿上鞋就准备去披外袍,他得去沐浴。

    就听一道脚步声匆匆忙忙地奔至门外。

    是老管家。

    “主子,收到飞鸽传书:画谨年夫妇,在离县境内,坠崖身亡。”

    “哐当!”

    季悠撞翻了桌椅。

    老管家的腰就几乎弯成了九十度,缩着脖子,往一边站了站。

    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器皿、物什的碎裂声响。

    以及主子愤怒地低吼之声。

    孙老管家的脚,就再往旁边站了站。

    心内哀叹:毁了,全毁了。主子的心血、布局,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全毁了。

    他得等命令,等着主子能按压住火气、重新颁布命令。

    等到了。

    不是命令,是人。

    屋里碎无可碎、裂无可裂的时候,季悠出来了。

    一身白衣、白袍、白鞋,全是纯白,连一丁点儿绣纹都没有。

    搭配上发顶的玉冠,整个人白得有些儿瘆人。

    老管家刚想劝劝,说:这样太像孝服了,可他还没开口、就听到了主子怒气沉沉的声音。

    “备马!带多干粮和水。去通知黑旭军,全员整备,兵发离县。本王要砍掉程昌的狗头、踏平离县县城!!”

    老管家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