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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程玠就跟着两个奴仆去了太学院。

    在太学院的时间是固定的,一月仅有四天是休息的,节假日不算,每日卯时到,末时归。

    太学院还是很大的,进入后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两边是亭廊,亭廊内有好几张桌椅,是学子们午时吃饭的地方,正中是有一个大房子,这房子就是各个官家公子和皇子读书上课的地方。

    房子后面还有个大院子,那个院子被唤作校场,这校场里可满足大家日常骑射课程的需要,也省得这许多人在皇宫里跑来跑去。

    因着现今皇室子嗣稀少,所需伴读就也少了,伴读名额有限,基本都是三公之子。

    程玠到太学院时屋内座位上已都有人,只最前边左面还有个空位,他就过去坐了,此时大家都读着《大学》。

    “此谓知本,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未尽也。”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

    大家读得认真,是以当程月操控轮椅进来时,也没人发现。

    这也确实怪不了人,这太傅喜欢抽人背书,而家中并非是每日都无事,加之也没人会带书回家背,所以每日早晨,太学院的朗朗诵读声响彻云霄。

    曾经有一日,皇帝上朝时路过,听闻这朗读声笑得可开心了,心想不愧是宣盛学子,不负这天下,学得很好啊。

    然,院内,每个学子都赶紧记着书,生怕没背出,抄个二十遍可不是玩的。

    这次,也是一样的…程月见没有位置,又没人理睬,就独自去了程玠身边;程玠此时被他人学习的氛围所感染,也认真看着书,见有人来到身边,就斜眼看了下。

    是程月,一身青衣,唯在袖边绣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

    程玠愣了愣,就往里边挪了下位置,待程月在他身边调整好位置后,他就将书拿过去。

    这桌子不大,正好够一人看书写字,此时,两人靠得很近,才刚好都在桌子后边。

    被诵读声影响,程玠只好偏头凑在程月耳边说“先委屈表兄与孤共用一桌,想来是事儿来得急,那些奴才还来不及添置桌椅。”

    程月在程玠凑过来时仿若嗅得一丝茶香,被恍了心神,随后他摇头道“我无妨,委屈的是殿下。”

    程玠笑了笑,再次认真背着书,程月见此也看起了程玠的书。

    他们身后太尉嫡次子背书期间往前一瞧嘟囔了一句“太子殿下何时与这般人交好了,一个残废也能坐殿下身边…”

    旁边的丞相嫡长子听了,朝他说道“勿要多言,加紧背书,上回抄的二十遍论语你还嫌不够么?”

    于是…大家又接着背书。

    直到…“咳咳咳”一位老者拿着一卷书慢悠悠的进来,大家听到咳嗽声立马就安静了。

    老者道“昨日太子未来太学院,故我今日不抽太子了,那么…就,季易,你来,昨日学的大学第六章。”

    “是…”太子身后,刚才嘟囔着的太尉嫡次子季易苦着小圆脸站起身来背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故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