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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的是容易被情绪牵动的神奇物种.

    方甯眼睁睁看着单向玻璃内,刚刚还气定神闲的刘保国,在陆陵游念出他名字的短短几秒之后冒出了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

    陆陵游拿着档案资料站了起来,一边向刘保国靠近,一边念到.

    “刘保国,男,41岁,岭南西镇人.

    父母离异后,你母亲才发现有了你,并独自抚养你长大.

    12岁,母亲死于突发心脏病,父亲这才把你接回去和弟弟刘保全一起抚养.

    次年,你的2号继母,也就是你弟弟的生母,被诊断出骨癌,没几个月便也撒手人寰.

    16岁你辍学回家,在当地矿里一边看矿一边偷煤.

    哦对,值得一提的是,在你弟弟生母刚刚去世的一个月后,你的三号继母登堂入室.

    她可不像你的2号继母,关心你们的吃喝,照顾你们的起居.

    她一心想要把你们这对拖油瓶兄弟俩扫地出门.

    我说的没错吧,刘保国.”

    刘保国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在抖,油光锃亮的脸开始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所以你们心生怨恨,但是没办法,父亲又偏向新欢.

    你和弟弟刘保全相依为命,过着穷困潦倒又寄人篱下的憋屈日子.”

    陆陵游笑着看向刘保国.

    “18岁,你因为中饱私囊被发现被矿区开除.

    19岁,你们的父亲突发疾病也去世了.

    你带着唯一的弟弟和三号继母争夺父亲留下的唯一一套快要拆迁的平房,未果.

    之后为了维持生计,你又去G101国道的一个加油站做临时工.

    干了不到一年,因和加油站客户发生冲突,将人砍死之后逃逸.

    你弟弟刘保全因常年赌博欠债苟且偷生.

    在双双被逼入绝境的情景之下,你和弟弟联手杀了三号继母,之后一起跑路.”

    刘保全的双手抖的更厉害了,那一颗颗比黄豆粒还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他胸前的小桌板上.

    “二十年,刘保国.

    这二十年也难为你们兄弟俩了.

    为了防止身份暴露,留下一点点被追捕的可能.

    你们住棚户区,睡焚化厂,搞的自己满身臭味永远都洗不干净.

    使用现金都要偷偷摸摸.

    可你还是觉得不稳妥,带着你那不争气的弟弟狠心毁掉了指纹,甚至连眉间的痣都自己硬生生扣掉了.

    刘保国,红色通缉犯里,你是我见过比较成功的一个了.”

    陆陵游把资料放到了刘保国的眼前,啪的一声,刘保国的整个人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不对.”

    刘保国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陆陵游,语气不再调侃淡定.

    “你们没有证据.

    我没有留下过任何dNA证据.

    加油站平时不让我们进屋休息,我们干活都带着口罩手套,喝水也用自己的保温杯接水.

    水杯就在我当时的包里,我带走了.

    就连砍那孙子,我连指纹都没留下过.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有证据.

    我们俩走之前,把家里都烧得一干二净,你们找不到东西能证明我们是谁.”

    话音刚落,刘保国才意识到了自己被陆陵游的话语激得的失言了.

    陆陵游对着单向玻璃招了招手,赵月马上拿着资料推门走了进去.

    “给他看.”

    赵月把刘保全大伯的资料放到了他面前.

    “刘保国,你可能还不知道.

    你的父亲刘丰田,并不是独生子女,他还有一个哥哥.

    在你们出生之前,他便与同父同母所生贪赌好色的弟弟断了联系.

    如今,你这个血缘至亲的大伯,还在世呢.”

    刘保全这回彻底傻了.

    哆哆嗦嗦的拿起那张照片,愤怒的将其全部撕了个粉碎.

    “我草Nmb刘丰田,死了还他妈不放过我.”

    陆陵游示意赵月先出去,然后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刘保国发疯发狂,最后再到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过了好久,刘保国终于是稍微平静了下来,他无力的抬起头看向陆陵游.

    “你想问什么.”

    陆陵游看了眼刘威,示意他可以开始记录了.

    “去酒店干什么.”

    刘保国伸出两根手指.

    “能再给我根烟么.”

    抽上烟,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说到.

    “两个月前,我弟没忍住,又招了一堆人回去堵.

    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局套路他,出老千.

    他输的一塌糊涂,跟人签的高利贷也全都搭进去了.

    之后那帮人每天都来,见到我弟就拳打脚踢,说不但利息要翻倍,还要每天剁他一根手指头.”